close
「蒼天如圓蓋,陸地似棋局;世人黑白分,往來爭榮辱;榮者自安安,辱者定碌碌。南陽有隱居,高眠臥不足!」
山腳下一畂田,有數名農夫在此耕作,一邊勞動著,一邊唱著不知誰做的歌。忽然遠處來了一群人,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來,當先一人看見農夫們,露出驚喜之情,向他們跑來…。
「古員外~你看!終於有人了…嗚~~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呀…」四人感動的說不出話來,在場耕作的農人看的也傻眼了。
「大哥大哥,我們迷路了,您知道隆中怎麼去嗎?」宋老兵急忙問道。
「這兒就是隆中啊…」一位農夫懶懶地回答。
「喔?那您可知臥龍先生住在何處?」
「自此山之南,有一高崗,名喚做『臥龍崗』,崗前一草蘆,即臥龍先生高臥之地。」老農答道。
「可否請您權且當個嚮導?我等乃外客,不識此路。」
「吾等山野粗鄙之人,自有粗活要做,恕難從命…。」老農懶懶的說完,又回頭幹活。
「這…」宋老兵也拿這些農夫沒輒。
「這些人瞧咱們不起,豈能吞下這口鳥氣!」古弟又生氣了。
「不可造次!」宋老兵斥道。
「我們再想想辦法。」古員外說。
正當一行人苦思對策之時…剛才的農夫突然說話了。
「你們何不問問崔先生?」
「崔先生?哪位呀?」
農夫用下巴指示方向。「喏~那邊走來的便是」
只見一個氣宇軒昂之白面書生,留著細長的鬍鬚,身披皂袍,手持藜杖,從山間小路緩步而來。
宋老兵和古員外連忙向前施禮。
「我們乃上庸人士,敝姓宋,這位是古員外。敢問先生可與臥龍相識?」
「我乃孔明之友,廣陵崔州平是也。大人欲尋臥龍何事?」
「原來是崔先生,久仰大名。我等憂心漢室傾頹、天下大亂,百姓望治久矣。聞臥龍先生乃不世奇才,特來相問安邦定國之策。」
「呵呵…大人憂國之心,崔某佩服。只是,天下大勢,自有定數。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,自光武中興,天下安定,迄今已二百年餘,民安已久,遂復亂矣,此乃天數。將軍今欲以人之力扭轉乾坤,恐非易事。豈不聞『順天者昌,逆天者亡』?」
宋老兵聽了這話,一時語塞,無言以對。「這…」
「先生高見,吾甚是認同。」古員外趕緊搭腔。
「我觀先生亦是博學之人,何不與在下同回上庸,為黎民百姓出一份心力?」古員外接著說。
「哈哈哈,崔某乃山野村夫,無學之輩,豈懂天下大事。適才將軍問起,故妄言之。」
崔州平的一番隱世之言,古員外甚是認同,他本也是獨善自身之人,不求聞達於諸侯,但求偏安一隅即可。難得遇此知音,非拉他入伙不可,一直相邀崔州平加入。
崔州平見古員外如此熱情,也難以拒絕,但還是說:「崔某不才,竟蒙員外如此賞識,但崔某久居山野,閒散成性,請容在下考慮考慮…。」
「那太好了,希望能儘快得到崔先生的答覆。」古員外大喜。
宋老兵亦感到高興,但也沒有忘了正事。
「先生,那您能為我們帶個路嗎?去拜訪臥龍先生。」
「既然如此,那麼就隨我來吧,請…」崔州平說罷,便領著一行人往小路走去。
行不多時,來到一處清悠之地,一個莊園安靜的佇立其間。
「諸位,此處便是孔明住所。」崔州平說。
宋老兵走向前對著門敲了敲,一個小童出來應門。
「上庸宋老兵、古員外,此來拜見臥龍先生,煩請通報。」
「這就對了嘛,名字夠簡單,省的我還要記。上次那個劉什麼備的,嘩啦嘩啦唸了一堆,整人嘛。」小童說完,眾皆大笑。
童子進去之後不久,又出來說:「先生說他身體微恙,不方便見客,請回吧。」
宋古二人聽了,不禁眉頭深鎖,崔州平見狀,便高聲叫道:「孔明!孔明!崔州平來也!~」
不一會,只見一人頭戴綸巾,身披鶴氅,手中一把白羽扇,飄飄然從後堂步出。一見崔州平,便笑道:「州平兄多日不見,近來可好?」
「哈哈哈…還不是老樣子,我給你介紹一下,這二位乃是上庸人士,宋老兵和古員外,千里跋涉,特來跟你請教天下大事呀,何必請人吃閉門羹呢?失禮失禮!」
諸葛亮向二人施禮罷,說道:「不知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,恕罪恕罪。」
宋老兵趕忙答禮:「哪的話,不速之客,特來叨擾,才真是失禮,望請恕罪。」
孔明忙請眾人入草堂,吩咐童子沏一壺茶,四人便依賓主而坐,吃茶寒喧。窗外大雪紛飛,室內茶香四溢,宋古二人一時竟有置身仙境之感…。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宋老兵說明來意之後,孔明笑而不語,只管擺動手中羽扇。宋古二人面面相覷,不知如何是好。
沉默良久之後,孔明曰:「亮乃山野一耕夫,年幼才疏,安敢替將軍妄言天下之事?至於臥龍之名,實是過譽了。將軍還是另求賢士吧。」
「先生休要過謙,『臥龍』之名如雷貫耳,誰人不知?司馬德操曾云:『臥龍、鳳雛,得一可安天下』,豈能有假?望先生以蒼生為念,盡抒胸中雄才,以助我家主公匡復漢室。」宋老兵誠心相求。第一次來就遇見孔明,他們的運氣實在比劉備好太多了,可不能錯過這機會。
古員外不忘補上一句:「我家主公林員外,求賢若渴,本欲親訪先生,誰知曹軍似有南侵之意,主帥須親自坐鎮,整頓軍備。故派心腹我等二人,特來拜見先生。」這段是古員外瞎掰的,他突然想到,像諸葛亮這麼大牌的人,須是老板親自來見才顯誠意,這點是當初沒想到的…。
但是…不管宋古二人如何相求,孔明始終不為所動。
「唉,罷了罷了。承蒙您二位誠心相請,吾當以直言告之。實不相瞞,亮已受新野劉皇叔二顧之禮,為報皇叔知遇之恩,我內心已決定將跟隨皇叔,助其匡復漢室。」
「但是…」古員外還想再說什麼,但被宋老兵制止。
「唉…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,良臣擇主而事。既然如此,我等也不再強求了。望先生能遇明主、展長才。」宋老兵語重心長地說。
「亮在此謝過二位。」孔明說。
「人曰見面三分情,宋某在此亦有一不情之請…。我家主公林員外,據上庸貧瘠之地,北有曹操,西有張魯,南有劉表,其勢甚險,望臥龍先生指點安身之策。」宋老兵問道。
孔明閉上眼睛,略為沉思了一會,手中羽扇緩緩揮動。
「曹操擁百萬之兵,挾天子以令諸侯,絕不可與之抗衡。荊州乃險地,以林員外上庸之力難以攻取…。漢中國富民強,易守難攻,惜張魯非明主,林員外何不取之?以漢中為根據,北與西涼馬騰結為同盟,諒曹操不敢輕動。待他日中原有變,命一大將直取長安,則大業可成也。」
「若佔了漢中,西蜀劉璋會不藉機北侵嗎?」古員外問道。
「劉璋闇弱,非成大事之人。只要林員外能夠將戰事儘速了結,劉璋必不敢輕動。」孔明說。
「若曹操在我軍討伐漢中時出兵上庸,如之耐何?」宋老兵憂心地問。
「亮誠心建議林員外與劉備、劉表結為同盟,共抗曹操,有此防線,曹操必不敢輕動。」孔明說。
宋古二人相看了一眼,一時無話,各自陷入沉思。
過了半晌,宋老兵起身說道:「我等得此金玉良言,猶勝十萬兵呀!來此叨擾已久,也該告辭了。」
孔明令小童再獻茶,眾人飲畢,便互道珍重,崔州平領著宋古一行人離了隆中,回到襄陽城,古員外再次邀約崔州平入伙,崔州平說聲「容在下考慮數日」之後,便自己離去,不在話下。
當日宋古二人精神疲憊,早早上床安歇,一夜無事。
次日,宋古一行人自去碼頭坐船北還上庸,在船上時,二人聊天…。
「不管怎麼說…我還是覺得應該先取荊州,劉表將不久人世,劉表一死,荊州必亂,正好趁亂取之,得荊州之後,不就完成三分天下之第一個階段了嗎?」古員外嘆道。
「這你就有所不知了,孔明這傢伙心中也是有盤算的,他既然已決心要投劉備,自然要替主子設想,荊州是他要讓劉備取的,可不是我們。不過他的這番戰略,倒是與我心中所想不謀而合呀…。只不過…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漢中,這恐非易事,也罷,只好再從長計議了。」宋老兵說。
二人望著滾滾的長江,各自有各自的心事,火紅的夕陽,映照在江面上,看著看著,也醉了…。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話說曹操平定冀州之後,時常有南下之意,近日得了劉備的前軍師徐庶,便召來問一些天下之事。
「我欲征討劉備小兒,元直有何高見?」
徐庶說:「劉備有關張趙雲等勇將,取之非易事,不如另作良圖。」說罷便不再出聲。
曹操看在眼裡,覺得很悶。「這傢伙看起來怎麼沒什麼鳥用的樣子?…」
又問:「吾近日聽聞,上庸有一林員外,佔地為王,自封為上庸太守,視朝廷如無物,早晚要滅之,元直又有何看法?」
「徐某井底之蛙,實不知天下大勢,丞相所言林員外,實不相瞞,徐某聞所未聞,亦不知其虛實…何況上庸小城,丞相要取便取,何愁之有?」
曹操看了徐庶的態度,真恨不得衝下去揍他,但還是忍住了。突然底下一員大將出班奏曰:「丞相勿憂,我等不才,願領精兵五千,取林員外之頭,以獻丞相。」
曹操一看,原來是夏侯惇。曹操大喜,便要命他領兵攻上庸,話未出口,底下又一人出班奏道:「敵人虛實難測,將軍不可輕動!」
眾人一看,竟是剛來報到不久的菜鳥,名不見經傳,竟然敢在堂上擅自妄言,眾人不禁議論紛紛…。
曹操見此人以初生之犢不畏虎之姿,挺身上奏,心甚奇之,便問:「汝是何人?」
那人施禮答道:「下官乃新進人員,姓周名董,字劫輪,周董是也!」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rangerscb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6) 人氣()